Limboy
但我不可能回桑德村。那时候不行。在城市,人虽然昧着自己的个性和灵魂,却可以活得好好的。如果住在村落里,人就必须彻底看清自己的个性和灵魂。罪与罚是我时时刻刻摆脱不掉的印记。我逃出监狱,但我的未来也因逃狱而被紧紧掐住。

-- 项塔兰
这时我知道,每个人的一生里都有很多个起点、很多个转折点,有运气、意志与命运的问题。在普拉巴克村子看着淹水桩,女人替我取名项塔兰的那一天,是个起点。这时我才知道,那是个起点。我知道,在那晚之前,在聆听那些盲人歌手演唱之前,我在印度其他地方所做过的其他事,甚至我这辈子去过的所有地方所做过的其他事,都是在为那个有着阿布德尔·哈德汗参与的起点做准备。阿布杜拉成为我兄弟,哈德拜成为我父亲。在我完全了解这点,了解这背后的原因时,我以兄弟与儿子的身份所展开的新生命已引我走向战争,使我卷入谋杀,人生全然改观。

-- 项塔兰
真理就是世上没有好人或坏人。世上有善行或恶行,但人只是人,人因为所做的或拒绝做的,才与善、恶扯上关系。真理就是任何人,不管是当今最高贵的人或最邪恶的人,只要其内心出现一瞬间的真爱,在那一瞬间,在其如莲花瓣般重重叠叠的激情之中,就有了生命的所有目的、过程与意义。真相就是我们,我们每个人,每个原子,每个银河,宇宙中每个微不足道的东西,全都在朝上帝移动。

-- 项塔兰
亲爱的兄弟:

Salaam aleikum(祝你平安)。你跟我说你们会给人熊抱,我想那是你们国家的习俗。尽管我觉得那很奇怪,尽管我不懂,但我想你在这里一定会很寂寞,因为孟买没有熊。为此,我找来一只熊给你抱,请享用。希望它和你国家的抱抱熊差不多。我很忙,也很健康,感谢上帝。事情忙完了,我很快就回孟买,印沙阿拉。愿上帝保佑你和你的兄弟。

-- 阿布杜拉·塔赫里

-- 项塔兰
不管是哪种苦,都来自失去曾拥有的东西。年轻时,我们觉得苦是别人加诸自己身上的东西;年纪更大之后,当门砰然关上——人们知道真正的苦乃是要从自己被夺走什么东西来衡量。

-- 项塔兰
我不知道何者较令我害怕,
是摧毁我们的力量,
还是我们忍受那力量的无穷能力。

-- 项塔兰
我们干预外界时,我们有所作为时,即使抱持最良善的动机,也永远都可能带来新灾难。那灾难或许不是我们直接促成的,但没有我们的作为,那灾难不可能会发生。卡拉曾经说过,世上最不可原谅的错事,有些是由有心改变现状的人造成的。

-- 项塔兰
人对人所做的最不堪的事,是打击对方内心里想热爱世界的那个部分。

-- 项塔兰
那些东西,那些过程,那些聚合动作,没有一个是随意发生的。宇宙有种与生俱来的本质,这本质和它的作用与人的本性有点类似——如果你想这么说的话。宇宙的本质就是去结合、去建构、去变得更复杂。它一直都是这样。条件对的话,微小的东西总会聚合,成为更复杂的东西。我们宇宙运行的方式,这整理的过程,这些井然有序的东西结合的过程,都有个名字。西方科学称之为复杂化倾向,宇宙就是用这方式在运行。

-- 项塔兰
卡拉曾问我,不靠任何疗法断然戒除海洛因,那是什么感觉?我试着向她解释。想想这辈子每一次感到害怕,真正害怕时的感觉。比如以为只有自己一人时,有人从背后偷偷潜近,大叫吓你;一群坏蛋围住你;梦中从高处落下,或站在陡峭悬崖的崖边;有人把你按进水里,你觉得已经没气了,拼命挣扎想浮出水面;车子失控,你叫不出声,眼睁睁地看着墙撞上你。然后把这些加在一起,这些叫人窒息的恐惧加在一起,同时去感受,时时刻刻、日复一日地去感受。然后想想你曾受过的每种疼痛,热油烫伤、玻璃碎片割伤、骨折、冬天时在粗糙的马路上跌倒而被碎石子擦伤、头痛、耳痛、牙痛。然后将这些疼痛,这些让鼠蹊部紧缩、胃部紧绷、失声尖叫的疼痛加在一起,同时去感受,一个小时又一个小时、日复一日地去感受。再想想你感受过的每种苦楚,想想心爱之人死去,想想被所爱之人拒绝,想想失败、丢脸、无法言喻的悔痛。然后把这些感觉,这些椎心刺骨的哀痛和不幸,加在一起,同时去感受,一个小时又一个小时、日复一日地去感受。这就是断然戒毒的感觉。不靠任何疗法,断然戒除海洛因,就像是被硬剥掉一层皮而活着。

-- 项塔兰
项塔兰

林巴巴这一生,一言难尽。 他曾是一名理想主义者、哲学家、诗人,接着又成了吸毒者、劫匪和通缉犯。命运之神将他扔到了地球的另一端——印度孟买。在那里,他成为第一个融入孟买贫民窟的白人。 他在印度农村学习如...

如果只能带十本书去荒岛,这本书一定在其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