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aul Graham 5 年前的文章,表述了他对「生命短暂」的一些感受,发现还没有比较好的译文,就翻译了下。
众所周知,生命是短暂的。当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,我曾经怀疑过这个问题。生命是真的短暂,还是我们只是在抱怨生命的有限?如果我们活了 10 倍的时间,我们是否也会觉得生命很短?
似乎无法回答这个问题,就没再去想它。等我有了孩子后,再来看这个问题,我想我有答案了:生命确实是短暂的。
有了孩子后,我知道了如何将一个连续的量,即时间,转换成离散的量。你只有 52 个周末和你两岁的孩子在一起。如果有魔法的圣诞节从 3 岁持续到 10 岁,你只能看着你的孩子体验 8 次。8 次并不是很多的东西。好比你握了 8 颗花生,或者一个书架上有 8 本书可供选择,无论你的寿命有多长,数量肯定会很有限。
好吧,那么生命实际上是短暂的。知道这个又会怎样呢?
对我来说有。这意味着「人生苦短,莫把时间耗费在了 x 上」这样的论点有很大的力量,而不仅仅是一个比喻。如果可以的话,应该试着消除这些 x。
如果你问自己,你的时间花在了哪些不必要(bullshit)的事情上,你可能已经知道答案了。可有可无的会议,无意义的争端,官僚主义,装腔作势,处理别人的错误,交通堵塞,令人上瘾但没有回报的消遣。
它们有两种方式融入到你的生活:要么是强迫你,要么是欺骗你。在某种程度上,你必须忍受环境强加给你的 bullshit,因为你需要挣钱。事实上,供求法则解释了这一点:某种工作越有回报,人们就越会去做。不过,强迫你做的 bullshit 可能比你想象的要少。但也有很多人选择放弃这种「磨练」,搬到传统意义上机会较少,但更贴近生活的地方。这可能会变得越来越普遍。
你可以在不搬家的情况下,一定程度上做到这一点。你必须花在 bullshit 上的时间因雇主而不同。虽然大多数大型组织(包括许多小型组织)都无法幸免,但如果你有意识地把避免 bullshit 放在首位,而不是其他因素(如金钱和声望),有可能会找到那些能减少浪费你时间的雇主。
如果你是一个自由职业者或经营一家小公司,你可以在客户层面上做到这一点。如果你放弃或避开那些「有毒」的客户,就可以减少 bullshit 的事情。
虽然有些 bullshit 不可避免地被强加在你身上,但那些通过欺骗你而潜入你生活的 bullshit 就是自己的原因了。自己选择的 bullshit 可能比被迫的 bullshit 更难消除。引诱你浪费时间的事情非常善于欺骗你。我们都熟悉的一个例子是在网上争论。当有人反驳你时,会感觉是在攻击你。当被攻击时,你的本能是为自己辩护。但是像很多本能一样,这个本能并不是为我们当今生活的世界设计的。大多数时候最好不要为自己辩护(避免陷进去)。不然你的生命就会被这些人剥夺。
网上争论只是偶然让人上瘾。还有比这更危险的事情。正如我以前写过的,技术进步的一个副产品是,我们喜欢的东西往往变得更容易上瘾。这意味着我们需要越来越有意识地努力避免上瘾—抽离出另一个自己,问「我想这样度过我的时间吗?」
除了避免 bullshit 之外,人们应该积极寻找重要的事情。但不同事情对不同的人重要程度都不一样,大多数人必须了解什么对他们是重要的。少数人很幸运,很早就意识到他们喜欢数学、照顾动物或写作,然后想办法花大量的时间去做。但是大多数人的生活开始时是由重要的事情和不重要的事情组成的,然后逐渐学会区分它们。
对年轻人来说,这种困惑大部分是由他们所处的环境引起的。在初中和高中,其他孩子对你的看法似乎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事情。但是,当你问成年人他们在那个年龄段犯了什么错误时,几乎所有人都说他们太在乎其他孩子对自己的看法。
区分重要事物的一个启发式方法是问自己:你将来是否会关心它。假装重要的东西通常有一个看起来很重要的点。这就是它欺骗你的方式。曲线下的面积很小,但其形状像针一样刺入你的意识。
重要的事情不一定是那些人们称之为「重要 」的事情。与朋友喝咖啡很重要。在以后的你看来,不会觉得那是在浪费时间。
有小孩子的一个好处是,他们让你花时间在重要的事情上:他们。当你盯着手机时,他们会抓住你的袖子,说「你能和我一起玩吗?」 这有可能是最不 bullshit 的选择。
如果生命是短暂的,我们应该预期到它的短暂会让我们大吃一惊。你认为事情是理所当然的,然后它们就消失了。你认为你可以永远写那本书,或爬那座山,或其他什么,然后你意识到时机已经错过了。最不可挽回的时机是在他人死亡的时候。他们的生命也很短暂。我母亲去世后,我希望我有更多的时间陪她。我活得好像她会一直在那里一样。她以她典型的安静方式加强了这种错觉。但那是幻觉。 我想很多人都会犯和我一样的错误。
避免被某些事情吓到的方法通常是有意识地意识到它。在生活非常不稳定的时候,过去的人们对死亡的认识达到了现在看起来有点病态的程度。我不知道为什么,但不断提醒自己有一个死神在每个人的肩膀上徘徊,似乎不是正确的答案。也许一个更好的解决方案是反过来看。培养一种对你最想做的事情不耐烦的态度。在攀登那座山或写那本书或看望你的母亲之前不要等待。你不需要不断地提醒自己为什么你不应该等待。只是不要等待。
我还能想到当一个人没有多少东西的时候会做的两件事:试图获得更多的东西,以及品味自己拥有的东西。这两件事在这里都有意义。
你如何生活会影响你的寿命。大多数人可以做得更好。比如我。
但是,通过更密切地关注你所拥有的时间,可能会有更好的效果。让日子匆匆过去是很容易的。富有想象力的人非常喜欢的 「flow」状态的另一面是无法在每天的工作和琐事中暂停下来品味生活。我读过的最引人注目的东西之一不是在书中,而是书的标题:詹姆斯-萨尔特的《燃烧的日子》(Burning the Days)。
在一定程度上减缓时间是可能的。这方面我也越做越好了(在孩子们的帮助下)。当你有小孩子的时候,有很多时刻是如此完美,让你无法不注意到。
从过去的经历中习得些什么确实有帮助。我对我母亲感到悲伤的原因不仅仅是我想念她,而是我想到了所有我们可以做但没有做的事情。我的大儿子很快就 7 岁了。虽然我怀念 3 岁的他,但至少我对过去的事情没有任何遗憾。我们拥有一个父亲和一个 3 岁孩子所拥有的最美好的时光。
尽可能减少 bullshit 的事情,别老是等着去做重要的事情,品味你所拥有的时间。这就是短暂的生命旅程中该做的事情。